扩大普高招生规模,并非放弃发展职业教育 | 新京报快评
▲学生在操场上参加抱球接力跑比赛。图/新华社
8月30日,教育部、国家发展改革委、财政部联合印发《关于实施新时代基础教育扩优提质行动计划的意见》(下称《扩优提质行动》),其中提到普通高中内涵建设行动,主要解决普通高中多样发展不充分、部分县中水平不高以及群众职普分流焦虑问题。
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司长田祖荫表示,《扩优提质行动》致力于深化基础教育供给侧改革,从根本上解决优质教育资源总体不足与人民群众期望“上好学”的矛盾,增强人民群众教育获得感、幸福感、安全感。并提到,将有序增加招生计划“扩容一批”,深入挖掘现有优质普通高中校舍资源潜力,并结合实际优化招生计划安排,有序扩大优质普通高中招生规模。
消息一出,随即引发广泛关注。扩大优质普通高中招生规模,意味着普高录取率会进一步提高,这回应了近年来各地学生家长希望能提高普高录取率,让更多初中毕业生接受普高教育的诉求。
然而,从大力发展职业教育,到有序扩大普高招生规模,这也令舆论陷入困惑,普高录取率将提高到多少?中职教育的未来前景如何?
其实,这是舆论对《扩优提质行动》的片面解读。除了“扩容一批”之外,针对普通高中多样发展不充分、部分县中水平不高以及群众职普分流焦虑问题,《扩优提质行动》还有另外三个“一批”,包括:加大投入力度“新建一批”,增加学位供给;创新办学机制“帮扶一批”,扩大优质普通高中教育资源总量;多样化发展“提升一批”,积极发展综合高中,推进职普融通。
其中,积极发展综合高中,推进普职融通,是我国下一阶段发展高中阶段教育的重要探索。2021年10月中办、国办印发的《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》就提出,加强各学段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渗透融通,在普通中小学实施职业启蒙教育,培养掌握技能的兴趣爱好和职业生涯规划的意识能力。探索发展以专项技能培养为主的特色综合高中。
出于普职分流变普职分层的忧虑,家长对此存在较重的焦虑。而且,不容忽视的一个事实是,我国的普职比早已经不是1:1。根据教育部发布的数据,2022年我国中职招生规模占高中阶段教育招生总数的33.85%,中职在校生规模占高中阶段教育在校生总数的33%。
与2020年相比,我国中职招生规模占高中阶段教育招生总数的比例下降8.53%(2020年为42.38%),中职在校生规模占高中阶段教育在校生总数的比例下降6.96%(2020年为39.96%)。普职比已经为2.03:1。
进一步提高普高录取率,普职比最终可能会超过7:3,而如果家长依旧对这样的比例不满,中职会不会被取消?这不由令人担心中职的命运。而推进普职融通,建设把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融为一体的综合高中,或许是更适合的办法。此次《扩优提质行动》中,也提到了这一点。
具体而言,在综合高中中,既开设普高学术课程,又开设中职技能课程,实行学分制教学,由学生自主选择学术课程,或技能课程。在高中毕业后,根据自己选修课程情况,选择综合性院校或者职业院校。建设综合高中,既避免学生在高中阶段分流,又能达到平等发展普通教育与中职教育的目的。
而办好综合高中,有两点极为重要。一是要加强对技能课程的投入。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数据,职业教育的成本是普通教育成本的三倍,如果不能保障对技能课程的投入,综合高中就可能有普高化的趋势。
二是要给选择技能课程的学生,平等的升学、职业发展空间。这要求建立与普通高考平等的职教高考制度,由学生自主选择参加普通高考或职教高考。
2022年新修订的《职业教育法》,明确将职业教育定位为与普通教育平等发展的类型教育。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,要统筹职业教育、高等教育、继续教育协同创新,推进职普融通、产教融合、科教融汇,优化职业教育类型定位。
因此,只有切实把职业教育建设为有特色的类型教育,才能给学生多元选择,也才能从根本上缓解基础教育的内卷与焦虑。
撰稿 / 熊丙奇(教育学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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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8月31日